芭比娃娃 三月河

 1月20日，农历大寒。上午，我和妻子在马连道超市花店更换两盆花儿。妻子看中了莲花状的多肉，还喜爱红色的长寿花。她让花店小伙把多肉和红红的长寿花分别栽植在我们从家带来的两个小花盆里。

在花匠打理两棵小绿植的时候，我发现一位40岁上下的母亲，带着儿子和女儿在超市选购物品。母亲与两个孩子来到超市门口不远处的U字型卖衣服的小摊前，那个大约四五岁的女孩径直来到放着好多芭比娃娃架子前，仔细观赏着那些孩子们喜爱的玩物。女孩挑选了一个白色的芭比娃娃抱在自己怀里。女摊主看着小女孩说，喜欢吗？女孩说，喜欢。55元，女摊主又转身看着女孩的母亲。母亲慈爱地看了一下女儿说，不买。小女孩不情愿地将芭比娃娃放回了原处。

花匠把用心栽培好两盆小绿植放在塑料袋里，妻子扫微信付了钱，我们正准备离开花店。我看见，那个小女孩自己又来到这个衣服摊，瞅了瞅那个芭比娃娃。她一定是很喜欢这个白净而漂亮的小玩偶。

我掂着两盆花，看着熙熙攘攘的顾客。这时，我突然发现那个女孩的母亲和她儿子，在超市焦急地四处寻找她的女儿。女摊主和我也着急起来，我说，刚才还看见那女孩呢。我也四处搜寻那个女孩。女摊主说，是啊，刚才她还在我这儿抱那个芭比娃娃呢。我脑海里，还居然想到刚才坐在超市长条木凳上喝着啤酒、邋遢而又带着几分醉意的一位中年男子。

我只见那位母亲把手中物品放在一个水果摊上，在超市的几个过道和出口寻找她的女儿。我看到她的眼神是慌乱的，还好在超市的另一个回廊处，母亲找到了她的女儿。我看到女孩的母亲并没有大喊大叫、训斥女儿，和在一边看护东西的儿子平安地会合了。

我转身对女摊主说，我给那个小女孩买了那个芭比娃娃，50元。女摊主说，行，你真好。我微信付款后说，你把芭比娃娃送给那个女孩去。

女摊主看了远处的带着儿女的母亲的背影，迅疾拿起那个洁白的芭比娃娃追上那一家人。我躲在超市柱子后，不想让女摊主指认我这个送女孩芭比娃娃的老头。我也想看看，女摊主手里还会不会拿回来我送给那个女孩的芭比娃娃。

那个芭比娃娃被送出去了，真好。

我想，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惊喜的，包括她的母亲、哥哥，还有那些被温暖的人。

尽管那天，是大寒。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